小金龙

高昌吉利钱币

　　齐东方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主要从事汉唐时期考古、历史、文物、美术教学与研究。

　　有一个传言，说何家村的一个陶瓮中那件著名的鎏金鹦鹉纹提梁银罐，罐口扣合极其严密，发现时里面有水，一包金箔漂浮其上，有12条小金龙井然有序地站立在上面。银罐里面的水中还有红、绿、蓝等宝石。根据这一说法，有人推测是有意的、专门这样放在里面的，还引申出水养宝石、金龙镇魔等，甚至断定拥有者是一位精通妖术的人物。虽然这个传言来自在场人多年后的回忆，但也未必可靠。试想：银罐里边有水，水的上面有漂浮的金箔，金箔上还站立着12件小金龙，埋在地下一千多年纹丝不动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，且不说历史上的地震等，即便现在让这些小金龙站在展柜里都得采取一些办法。
　　不过，这些金龙与道教有关还是可能的。古代道教中的有“投龙”仪式，这种仪式是做一个坛场，放置龙、壁、简等供奉诸神，摆放时龙头朝向的神灵。仪式后要把简和金龙投向山涧、大河或者湖泊，向天、地、水三个方向祈愿。最高级别的祈愿仪式，龙是金的。何家村的小金龙体形小巧，纯金浇铸而成，只有4厘米长，2.8厘米高，刻画精微，龙首高昂，尾部舒卷，躯体修长，四肢劲健，周身鳞片一丝不苟。每件各显其姿，虽不一样，却都是行走状态，宛若群龙相邀，悠闲出游。如果是道教“投龙”仪式所用，也非一般人能有。

　　罕见的“高昌吉利”钱
　　“高昌吉利” 厚重体大，比开元通宝重两三倍，达10克。这种钱币以往考古出土的实物只有1928年考古学家黄文弼在新疆哈密吐鲁番发现一枚，1973年在吐鲁番阿斯塔那一座墓中出土一枚。由于有“吉利”二字，被认为是吉语钱。还有研究认为，“吉利”是用汉语拼写的古突厥语，是“王”的意思，属于纪念货币的性质。“高昌”二字当然令人想到西北地区古代的高昌王朝，那是北魏太和二十一年(497年)麹嘉在吐鲁番建立的政权，贞观十四年(640年)被唐所灭，以其地为西州。九世纪中叶，回鹘人西迁北庭和西州，以高昌为中心建立了回鹘政权，史称高昌回鹘。高昌古国位在新疆吐鲁番东南30公里，现在仍有高昌古城遗址耸立。1973年在吐鲁番阿斯塔那出土“高昌吉利”钱币的墓葬还发现贞观十六年(642年)墓志，故“高昌吉利”钱的铸造时代应早于此。何家村的“高昌吉利”，似乎可以确证高昌吉利钱铸于麹氏高昌王朝。